佛耳提茲。
佛耳提茲──
佛、耳、提、茲……
「閉嘴!唐普斯!閉上你該死的嘴!」他憤怒的大吼,兩隻綠色的眼睛猛地睜開,一剎那彷彿燃起熾熱的火焰。黑髮的厄庇斯倚靠著凹凸不平的牆壁坐著,突出的部分使得他的背脊疼痛無比,卻遠遠無法比上那一道縈繞在腦海中虛無飄渺的聲音所帶來的不適。
一抹修長的黑影掠進他模糊的視線,並且逐漸的放大,他才意識到剛才的呼喊並非只有一個──卓瑟忒直挺挺地站立在門旁俯望他,面龐上一如往常沒有太多情緒的波動。
「沒事。」他率先開口,掙扎著從牆角站起,「我很好。」
「你不能永遠如此──」
「我說我很好。」宛如荒漠中伺機而伏的毒蠍激起的嗓音充滿怒氣的打斷另一個顯得溫和的。
粗重的喘聲充斥了整個空間,前傾的身子讓一些外頭的光線落在堅毅的面容上,毫無保留的露出深入骨頭裡的那股狠勁,史佧匹仰頭瞪視著他。
卓瑟忒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雙手背立在身後,他瞇起細長的焦金眼褚,緩緩的點點頭。史佧匹哼的一聲,目光向後方頓了頓。卓瑟忒轉過身,踩著等長的步伐走了。
沉重的腳步聲漸遠漸小,直至完全無聲,孔雀一般幽綠的眼睛才又慢慢闔上,背部靠在原先的那一面牆上,濃厚的漆黑再度壟罩了他整個身軀,像一個母親無條件的接納她的孩子。
耙在右耳的耳釘輕微的晃動了下,聲響如同風的沙沙,一隻健壯胡狼的虛影在黑暗中凝形,一面走近男人的腳邊,每走一步牠的身形便虛晃一些。陰暗的房間中幾乎沒有任何光線,然而牠張開晶瑩的眼睛,慢慢聚集了那為數不多的光亮。
胡狼的嚎聲渾厚略啞,有幾分的磁性,說話時像從四面八方而來。
『你不該那樣對你的兄長講話。』
「他待在這裡也沒有任何的幫助。沒錯……他的確不像兩位姊姊要我忘記唐普斯,但他越是包容我的頹廢,我越無法面對他。」史佧匹苦澀的說,濃長的睫毛輕輕的搧動。他回答得太過迅速,以至於字句滾出喉頭之後他也感到一絲訝異。
『你仍然難以忘懷那個女人嗎?』胡狼好奇地問。
「是的,蒙庫那帕。」他痛苦地承認,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黑髮遮掩住自眼尾重重劃至頸部的傷疤,卻仍舊消除不去它所隱含的記憶。帶有薄繭的指腹緩慢的覆上那道痕跡──它殘忍地將原本俊俏的臉龐分割成不平等的兩半。「唐普斯……唐普斯她是個美好的存在,我以前很喜歡聽她輕聲喚著我的名字,她……她只喊我佛耳提茲,因為我是她勇猛的戰士,而現在──現在我卻恐懼於聽見她的呼喚。」
他的手從觸碰轉而在空氣中攥成一個拳頭,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但他恍若未察。
史佧匹陰鬱的神色爬滿了懼怕,他綠的眼忽地不停閃動。「一次又一次……蒙庫那帕,如今我才明白我永遠也逃不出她留下的牢籠。曾經我們那些快樂的回憶被越來越多的她的呼喊淹沒了……我甚至──甚至不敢看見那孩子。」
儘管它是無辜的。
『……不必擔心它,它還是個嬰兒。我相信你的手足也十分樂意替你暫時照顧它。』
名為蒙庫那帕的胡狼走入史佧匹的懷裡,溫柔的用鼻頭拱了拱他的下顎。他垂下眼睛,順勢側頭依附著牠;牠一直是他嚴格的導師,同時也是他最親密的朋友──當他誕生於肥沃的黑土間,胡狼便伴隨孕育而生。
「我……我是不是──愛她。」他低聲呢喃,話句的尾音有一股近乎窒息的急促。「──我愛她。」
隨著低低的嘆息聲響起,胡狼才動作僵硬的舔去他眼角的濕潤。
佛耳提茲──
佛、耳、提、茲……
「閉嘴!唐普斯!閉上你該死的嘴!」他憤怒的大吼,兩隻綠色的眼睛猛地睜開,一剎那彷彿燃起熾熱的火焰。黑髮的厄庇斯倚靠著凹凸不平的牆壁坐著,突出的部分使得他的背脊疼痛無比,卻遠遠無法比上那一道縈繞在腦海中虛無飄渺的聲音所帶來的不適。
一抹修長的黑影掠進他模糊的視線,並且逐漸的放大,他才意識到剛才的呼喊並非只有一個──卓瑟忒直挺挺地站立在門旁俯望他,面龐上一如往常沒有太多情緒的波動。
「沒事。」他率先開口,掙扎著從牆角站起,「我很好。」
「你不能永遠如此──」
「我說我很好。」宛如荒漠中伺機而伏的毒蠍激起的嗓音充滿怒氣的打斷另一個顯得溫和的。
粗重的喘聲充斥了整個空間,前傾的身子讓一些外頭的光線落在堅毅的面容上,毫無保留的露出深入骨頭裡的那股狠勁,史佧匹仰頭瞪視著他。
卓瑟忒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雙手背立在身後,他瞇起細長的焦金眼褚,緩緩的點點頭。史佧匹哼的一聲,目光向後方頓了頓。卓瑟忒轉過身,踩著等長的步伐走了。
沉重的腳步聲漸遠漸小,直至完全無聲,孔雀一般幽綠的眼睛才又慢慢闔上,背部靠在原先的那一面牆上,濃厚的漆黑再度壟罩了他整個身軀,像一個母親無條件的接納她的孩子。
耙在右耳的耳釘輕微的晃動了下,聲響如同風的沙沙,一隻健壯胡狼的虛影在黑暗中凝形,一面走近男人的腳邊,每走一步牠的身形便虛晃一些。陰暗的房間中幾乎沒有任何光線,然而牠張開晶瑩的眼睛,慢慢聚集了那為數不多的光亮。
胡狼的嚎聲渾厚略啞,有幾分的磁性,說話時像從四面八方而來。
『你不該那樣對你的兄長講話。』
「他待在這裡也沒有任何的幫助。沒錯……他的確不像兩位姊姊要我忘記唐普斯,但他越是包容我的頹廢,我越無法面對他。」史佧匹苦澀的說,濃長的睫毛輕輕的搧動。他回答得太過迅速,以至於字句滾出喉頭之後他也感到一絲訝異。
『你仍然難以忘懷那個女人嗎?』胡狼好奇地問。
「是的,蒙庫那帕。」他痛苦地承認,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黑髮遮掩住自眼尾重重劃至頸部的傷疤,卻仍舊消除不去它所隱含的記憶。帶有薄繭的指腹緩慢的覆上那道痕跡──它殘忍地將原本俊俏的臉龐分割成不平等的兩半。「唐普斯……唐普斯她是個美好的存在,我以前很喜歡聽她輕聲喚著我的名字,她……她只喊我佛耳提茲,因為我是她勇猛的戰士,而現在──現在我卻恐懼於聽見她的呼喚。」
他的手從觸碰轉而在空氣中攥成一個拳頭,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但他恍若未察。
史佧匹陰鬱的神色爬滿了懼怕,他綠的眼忽地不停閃動。「一次又一次……蒙庫那帕,如今我才明白我永遠也逃不出她留下的牢籠。曾經我們那些快樂的回憶被越來越多的她的呼喊淹沒了……我甚至──甚至不敢看見那孩子。」
儘管它是無辜的。
『……不必擔心它,它還是個嬰兒。我相信你的手足也十分樂意替你暫時照顧它。』
名為蒙庫那帕的胡狼走入史佧匹的懷裡,溫柔的用鼻頭拱了拱他的下顎。他垂下眼睛,順勢側頭依附著牠;牠一直是他嚴格的導師,同時也是他最親密的朋友──當他誕生於肥沃的黑土間,胡狼便伴隨孕育而生。
「我……我是不是──愛她。」他低聲呢喃,話句的尾音有一股近乎窒息的急促。「──我愛她。」
隨著低低的嘆息聲響起,胡狼才動作僵硬的舔去他眼角的濕潤。